第十二章：奴隶，隶

>    连日的磋磨和高压让卫决明身心俱疲，他睡得不太安稳，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颠来倒去地徘徊，又渐渐堕入深海。无边的黑暗将人吞噬殆尽，卫决明与阔别数年的梦魇不期而会，他做了个梦，又似乎是几个梦缠夹不清的搅在一起。

    他看见草长莺飞的时节，柳絮漫天的舞，年幼的兄弟攀着老榕树的枝干玩耍笑闹。他看见了母亲温柔的眼，看见每每亲自教导他时父亲的沉沉期盼和骄傲。

    尖锐的刺痛划破平静，光影一转。

    门前的牌匾上赫然写着“明堂”两个字，这是一堂最普通不过的针灸入门课。

    老师还没到，年龄相仿的家族子弟们有的兴奋好奇地摆弄着针具，有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笑。

    清俊的翩翩少年跪坐在书案前，脸色却白的像纸。

    他听见嘈杂的人声一股脑的灌入耳中，他像是失去了拆解了这些字句的能力，茫然的看着自己握针的手不断颤抖。一种强烈的本能驱使他逃离这一切，他倏然起身，针具和书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。

    “他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看那脸色估计是身体不舒服吧。”

    少年夺门而出，留下一室或惊讶或费解的目光。

    排山倒海的窒息感向他涌来，卫决明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旁观者，还是梦中人。

    漆黑的夜，亮着盏惨白的灯。

    卧室里堆着一摞一